2025-06-08 11:09 来源:福建炎黄纵横 作者:潘德铭



村貌新颜乡情不变

 

潘德铭

 

 

在新农村建设和城镇化的进程中,人们不免对祖祖辈辈赖以休养生息的农村怀有一种淡淡的忧虑。昔日山清水秀的村落,会不会因为人去楼空而逐渐变得萧条冷落?象征宗族文化的古民居会不会成为残垣断壁而淹没于岁月的风尘中?那些远离家乡的创业者们,会不会成为没有故乡,失去精神维系的飘泊者?

俯瞰福建闽清县的青山碧水,我的视线聚焦在坂东镇坂中村和梅溪镇渡口村。在我的眼里,这两个美丽的村落就像是大自然随意洒落的两颗珍珠,我要去那里寻找问题的答案。

 

坂中村的初冬浮动着几许春天般的绿意。一条宽阔的水泥路把整个村子分成左右两个区域。作为闽清县新农村精品示范村,佳垅园一期住宅小区无疑是一大亮点。背对流水潺潺的梅溪,以新建的公园为轴心,小区楼房的建筑左右伸展开来,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大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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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中村

徜徉在小区里,我感觉不到乡下农村的土气,迎面扑来的却是一种城镇化的现代气息。一座座清一色的四层楼房,砖石结构,瓷砖贴墙,每一层都有阳台。家家门前绿树成阴,道路整洁。走进公园,只见绿草茵茵,小路弯弯。高高的棕榈树向蓝天冲刺,彰显着南国葱茏的园林特色。修剪成半圆形的小树衬托着几尊村民造型的石雕,颇为别致,或一家其乐融融,或母子牵手同行,都与周围的新楼房相映成趣,洋溢着村民安居乐业的氛围。

坂东镇党委副书记、包村干部毛文桂带我登上堤坝,指着溪边一排外观时尚、造型气派的别墅群说:我们规划先行,合理有序、适度超前、分步实施,高起点、高标准实施农民住宅小区项目。

  沿着溪边水泥路一字排开的五幢别墅正沐浴着午后的阳光,探出围墙外盛开的三角梅在风中摇曳,像在招呼过往的熟人。敲开一家别墅的大门,迎接我们的是一位精神矍铄的长者。他叫刘嘉尧,今年79岁,带一副斯文的眼镜,满面红光,口语清晰,思维敏捷,比实际岁数显得年轻十岁。

  这一座别墅,楼内复式结构,三层半,面积148平方米。装修风格中西合璧,给人一种现代而又温馨之感。老人脸上荡漾着喜悦的神色,连声说:真没想到,做梦也没有想到,我这辈子还能住上这么好的楼房……

  刘嘉尧,土生土长的本村人,原在闽清县农村信用合作社坂东营运部工作,育有六个孩子,加上老婆,一家八口就挤在窄小的老房子里过日子。几十年如一日,一直没有挪过窝。当一个个孩子长大成人,远走高飞,老房子空了。退休回家的他早已习惯了农村简朴的生活,也没有盖新房的欲望。

  树欲静而风不止。2008年,坂中村开始实施新农村建设计划,把嘉垅园农民小区项目列入议事日程,完成征用一般耕地61.5亩,规划设计115套住房用地。其中,98套为普通型,17套为别墅型。这对刚刚富裕起来的农民来说,无疑有很大的吸引力。可是,大多数村民还是抱着观望的心态,迟疑不决。刘嘉尧在村口公布的新区规划图前,也不知徘徊了多少回。

  村委会召开会议,分析了村民的顾虑,决定第一期工程分两步走,第一步,以便宜的地价,吸引居住条件差的农民来盖房,并采取公平公正、报名抽签的办法,让村民选择规划好的地块盖房。这首先吸引了从高山搬迁下来需要安置的农民,他们的加入,大大激发了村民投资盖房的积极性,很快就完成了第一个步骤。同时,村委会也加快基础设施建设,美化公共环境,让小区初具现代化的宜居特色。

  心动不如行动。刘嘉尧分别与六个儿女沟通盖新房的想法。儿女们一致支持他:要盖就盖别墅。二儿子刘胜武提出,由他个人出资,以报答父亲含辛茹苦,培育兄妹成长的恩情。

  提起刘胜武,刘嘉尧微笑的双眼里闪射出几许自豪的光亮。刘胜武,49岁,正值年富力强的年纪。他现为闽清广东商会副会长,是广东箱包企业的领军人物之一。坂东镇被人誉为“中国箱包之乡”,与他在村里第一个做箱包密不可分。开始在本地做,后来去了江西,最后定居广东,产品畅销美国、日本、马来西亚以及非洲各国。他几次回乡带出去打工的乡亲,现在个个都是腰缠万贯的老板。

  刘嘉尧从去村委会报名登记,到别墅建成,一共跨越三年。他自己当监工,根据设计图,请村里的建筑工来干,包工不包料,省了不少钱。这些乡亲过去都是闽清第三建筑公司的工人,现在不离开本村,也能做工赚钱。

  坂中村也是闽清著名的侨乡,大多数侨民定居在马来西亚。刘嘉尧的父亲早年就下南洋谋生,去了马来西亚,至今那里还有大哥、堂伯、堂兄等亲戚。作为闽清县刘氏华侨联谊会副会长、“五忠”“八贤”祠堂刘氏管理委员会副主任,刘嘉尧曾多次带领父老乡亲到马来西亚探亲,为家乡公益事业募捐。他们集资50万元,在村委会的统一指挥下,花一年多时间,就建成了这一条长180米,宽3.5米的石头水泥堤坝。刘嘉尧和周围的村民都喜欢到这堤坝散步,心情舒畅了,日子更有了奔头。

  如今,刘嘉尧已是四世同堂,尽情享受天伦之乐。他笑着说:别看现在家里人少,房子空了,可一到过年过节,儿孙们从海内外回来,欢聚一堂,这里可就热闹啦……

我行走在高高的堤坝上,只见长堤的防护栏上,耸立着一排欧美风格的路灯。岸边芳草萋萋,树木繁茂,波光粼粼的溪面上,有白鹭银色的翅膀轻盈地掠过。秀丽的梅溪显得格外祥和宁静,如一弯臂膀拥抱着正在继续建设中的嘉垅园新区……

 

在嘉垅园小区的中心徜徉,一路上看到的是鳞次栉比的楼房、水泥路纵横交错,有洒水车开过。路边的草地上,摆放着供村民健身的体育设施,几个放学回家的小学生正在玩跷跷板。这哪里是想象中的农村场景?我仿若置身于新城一隅。

  我不经意地发现一个现象:这里家家户户都挖有一口井。这与小区楼房的整个布局似乎不很配套。难道农民搬迁新居也舍不得放弃井?常言说,离乡背井。井,是家和故乡的象征。那清凌凌的井水,滋养了一代又一代坂中村的子民。吃水不忘挖井人。无论走得多远,他们都不会忘记家乡井水的甘甜。看来,井的情结已经深深地融入他们的血脉中。

  村支书刘胜文打断了我的思索:这里的井水都是泉水,很干净,村民都喝习惯了。不过,我们已经完成了自来水的管网建设,计划在2016年通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主要还得看葫芦门水库工程了。

  公园边,一座土木结构的老式方楼映入我的眼帘。乍看与周围的楼房显得不大协调。可进去一看,让人惊喜:里面楼高三层,柱子和横梁清一色的木头,护栏框条结构,花样简洁,不事雕琢。地面也是木板铺就,人行走着,木板有节奏地嘎嘎作响,那声音像是孩提时光轻哼着的乡间童谣,给人以悠远而又熟悉的律动。一个身材健硕、面带微笑的村妇热情地招呼我们这几个不速之客,言行举止无不表现出主妇的纯朴和好客,让我重温了昔日农家小院温馨的风情。

  新农村建设规划时,要利用自然人文资源,突出地域特色。刘胜文介绍说:在统一规划的同时,我们特地把这一座保存完好的老房子保留下来,不做拆迁,为的是留住乡亲们的念想。

家和故乡,是中国人亘古不变的眷恋。这一座方楼就如同一个地标,可以让故乡的游子找到自己当初远离故土、四海创业的出发地。哪怕是多年漂泊异国他乡,也能凭着这童年的记忆,重新获得根的归属感,以及宗族的认同感。

 

跨过横贯坂中村的一条大马路,那边就是“四乐轩”和周边的古民居区。只见路口矗立着一座“四乐轩”的大牌坊,左右柱子题刻有“四乐古宅无双地,八闽民居第一家”的对子。口气不小,给我留下探访的悬念。

弯过一段村道,眼界变得开阔起来。在一大片绿色的菜地后面,“四乐轩”的青瓦白墙,飞檐斗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村里多以种蔬菜为业,田园一年常绿,瓜果四季不断。现有蔬菜基地三、四百亩,蔬菜协会会员达一百多人,每人年均收入一万多元。

根据坂中村的地理条件、农民的生活习惯,村委会因地制宜,把“四乐轩”古民居门前的一大片低洼地,承包给村民种菜,既增加了当地农民的经济收入,又美化了“四乐轩”周围的自然环境,真是两全其美。

“四乐轩”始建于乾隆十九年(公元1754年),占地面积24500平方米,建筑面积19352平方米。庭院深深深几许?由虎头大门,四落直进,纵深158米,以正厝为中轴,南北伸展开来,共有大小厅堂42个,住房793间,可谓是大户人家。现有住户173户,人口896人,也可谓是人丁兴旺。“四乐轩”集宅、寨、楼、殿为一体,以及所遗存的传统文化积淀,自然成为村委会责无旁贷的保护对象。

从挂满门楣和梁柱的烫金牌匾题刻上,我可以感受到昔日“四乐轩”耕读文化的浓郁氛围。居住这里的刘家后裔素有重儒兴教、读书持家之风,英才辈出。仅在清朝年间就有解元、举人、贡生、秀才达72人。厝内辟有“海外学子厅”和“公仆厅”,展示了刘家赤子在海外奋斗拼搏的足迹,以及刘家子孙在各自工作岗位上所取得的成就,激励后人继往开来,光宗耀祖。

  我在元涟公书斋里流连,面对厅堂古色古香的案桌,仿佛看到一个摇头晃脑的老先生在抑扬顿挫地朗读子曰诗云,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学生也在摇头晃脑地跟着朗读。仰望天井的那一片蓝天,我的耳畔依稀回荡着“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童稚之声,顿觉书斋古意更浓。在题有“福”字的天井照壁上,我看到有一个对子,耐人寻味:“莺花日办三春课,风月天生一种人。”这大概是某一位私塾老先生对莘莘学子的谆谆劝诫吧。

村里还有坂后厝、善兰厝、江里厝等七座保存较为完整的古民居厅堂。它们和四乐轩一样,得到村委会的维护。这批具有一定历史价值、艺术价值的传统建筑,让古老而又美丽的坂中村拥有了更多原汁原味的传统文化遗存。

 

祠堂和古民居建筑的保存,也使当地的宗族文化发扬光大,成为新农村建设的一股正能量。村委会在拆迁征地时,遇到一个钉子户,因赔偿金问题僵持不下。村委会主任刘久北好生苦恼。有人向他推荐一位乡贤,打开了他紧锁的眉头。

  刘必成,现年63岁,闽清县一家陶瓷机械厂的厂长,也是县政协委员、坂后厝管委会主任,是本村人。他辈分高,威望高,在村里说话有人听,又乐心于村里的公益事业。六都华侨影剧院原是村里出地、马来西亚华侨出资合建的,但影剧院管委会使用资金不够正规,引起当地村民和华侨的不满。有华侨来信,要求村委会尽快解决,可是,拖了一年,纠纷未解,还多了村民的不满情绪。此时,刘必成挺身而出,走马上任影剧院经理,拿出一套整改方案,征求双方当事人的意见,只花了两、三个月的时间,就全部解决了问题,赢得了村民和华侨的拥护和爱戴。

  刘久北代表村委会,登门拜访刘必成,请他出山,帮助村委会完成拆迁征地任务。刘必成二话没说,当场应承。作为中间调解员,他左右平衡,说服了那位出难题的钉子户,并慷慨解囊,自己出资,填补双方协商后的中间差价。钉子户为刘必成主持公道、仗义疏财的热心肠所感动,签约了拆迁协议。

  村里有一口池塘,年久无人收拾,变成了臭水池。每到夏天臭不可闻,村民得捂着鼻子过往。因资金短缺,村委会干部也是一筹莫展,还是刘必成带头捐资,发动村民,清理池底和污水,把一个臭池塘变成了一座令全村男女老幼喜欢的喷水池。

  经济发展了,村貌焕然一新,村民的文化素质也随着提高了。村委会购买了两部洒水车喷洒街道,早晚各一次。还制定乡规民约,落实“门前三包”,垃圾日清外运,并雇专人专职分区保洁。村民们也养成了讲究卫生、不乱扔垃圾的好习惯。梅溪清澈见底,街道干净整洁,呈现出一派生态美、百姓富的新农村景象。

  如今,坂中村正在建设的农民文化服务中心建筑面积达4500平米,设有配套齐全的党员电教设备,辟有IPTV电视的远程网络教育室、拥有上千册书籍和三套网络电脑的“农家书屋”、以及娱乐健身室和多媒体会议室,是集党建教育、村务管理、科技传播、文化普及于一体的新阵地。

刘俊毅,坂中村人,是闽清县一个唯一参加过两万五千里长征的老红军,曾跟随刘邓大军转战山西、河北、河南等地,为驱逐日寇,浴血奋战,为民族解放,劳累成疾,1949年7月5日,不幸病逝于山西阳城县。村委会拟从山西阳城县烈士陵园,把刘俊毅的骨灰迁回家乡安葬,集资筹建一座陵园,树碑立传,使之成为当地青少年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离开县城,不到20分钟的车程,便到了闽清县的南大门梅溪镇渡口村。

  终年流淌的福建母亲河闽江依村而过,见证了渡口村旧貌换新颜的历史变迁。早些年,这里沿江而下遍植果树,每到收获季节,枝叶间挂满了沉甸甸的柚子和红彤彤的桔子。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福建省委书记项南到闽清县调研,路过渡口村,曾品尝到这里汁多香甜的柚子,赞不绝口。后来,为了发展县域经济,弘扬闽清“三宝”(橄榄、糟菜、粉干)的特色,渡口村家家户户种植橄榄树,大户人家每年可收益几十万元,小户人家至少也有几万元的收入。尝到甜头的果农,又引进新的栽培技术,嫁接甜橄榄品种,目前已经上市。就在街边,我不经意看到一户人家的新楼门前正摆着两个大箩,一个村妇正忙着晾晒刚从树上采摘下来的新鲜橄榄。

  在村部会议室,村党支部书记龚招忠递给我一叠材料,介绍说:我们这里水陆交通便捷,316国道和福银高速公路穿境而过。随着县政府开发“梅溪新城区”项目上马,渡口村抓住大好机遇,继续以建设“和谐宜居村庄”为目标,投入一千多万元,完成了江滨护岸工程、灾民安置区、污水治理工程、环村道路加宽和立面装修、篮球场、小学校园等一系列建设项目。

  从村部的窗口往下看,可以看到新建的江滨公园:绿树成阴,小路通幽,假山、凉亭、花圃等景观错落有致,时见老人锻炼、小孩嬉戏,村妇散步……背衬着宽阔的闽江,这情景如同画家用浓墨重彩渲染出的一幅新农村风情画。

  江滨公园是一个集村民休闲、娱乐、健身等功能为一体的村级活动场所,面积达一万平方米,大大提升了村民的文化生活需求。可是,当初为了完成这一项民生工程,时任村委会主任的龚招忠绞尽了脑汁。那些依江而居的村民在江边盖猪圈、建厕所,种竹子、栽果树……江边土地成了各家的自留地。村干部带头砍掉自家的竹林,腾出地来建公园,并动员周围村民也砍掉竹林。可是,村干部磨破了嘴皮,收效甚微,工程一度搁浅。没料到,天降一场洪水,帮助村委会解决了这一大难题。

  2005年6月23日,闽江洪水泛滥,惊涛拍岸,一道裂痕从水泥村道的中间暴裂开来,一直延伸到路边的楼房墙脚,随即一声轰鸣,岸边的十几座猪舍和一大片竹林崩塌到江中。灾后重建,村委会干部忙着加固堤坝,把堤内坍塌的地重新填上,拓展成了建公园的第一块征地。当江滨公园第一期工程完成时,首先得益的就是江边的村民。他们理解了村委会干部的初衷,也自觉投入到公园的维护和建设中。第二期、第三期工程的征地难题也迎刃而解了。这真是坏事变好事。

  如今,江滨公园远近闻名,成了村民们常来常往的地方。每到夜幕降临,路灯初亮,经常可以看到十几个老人聚集在公园一角,自拉自弹,演唱闽剧的经典唱段。来跳舞的村民更多,广场显得有些狭小了,形成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晚上六点到七点,大妈跳广场舞,七点到八点,中青年男女跳交谊舞,一时歌舞升平,十分热闹。这也吸引了不少城关里的年轻人。夏夜,明月高照,江风习习,他们开着小轿车到这里跳舞,尽情展示曼妙的舞姿,或在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尽情享受青春的美好。

  穿过一片新建的楼房,我来到一座原先由旧村部改建的居家养老服务站,楼高三层,第一层是村卫生所,第二层为老人活动场所和办公室,第三层为老年人学校和值班室。村党支部动员村里的党员轮流到服务站当志愿者,义务为老人服务。渡口村的村民真正实现了“老有所居,老有所养”的梦想。

  老年人服务协会的老人张乃舜,年近古稀,满头华发,他突然问我:你从省城来,知道一个叫姚鼎生的作家吗?我诧异地望着他那爬满皱纹的额头,欲言又止。他回忆说:解放初,姚鼎生在西园小学当老师时,曾经在这里住过,写过小说,离开这里以后,再也没有见到他了。

  姚鼎生,闽清县梅城镇人,出生于1928年8月,曾经以闽西红土地龙岩保田斗争为素材,创作了长篇小说《土地诗篇》,得到茅盾的赞赏。我不忍心告诉老人,姚鼎生老作家已于2014年5月28日凌晨病逝了。倘若老天爷假以时日,让他还健在,一定会为家乡的人民创作一部崭新的“土地诗篇”。

  土地,是中国农村变革始终绕不开的问题。千百年来,每一寸土地都承载着世世代代农民的悲欢离合和命运兴衰。如今,在闽清县的山山水水之间,无论是新农村建设,还是“美丽乡村”的建设,传统意义上的农村面貌都在发生变化,农民们正怀着泥土般朴素的愿望,追求富裕而又幸福的新生活。江山易改,唯有乡情不变,这是他们无怨无悔,在自己的土地上挥洒热汗,建设新家园的原动力。

     本文原载于福建省炎黄文化研究会、省作协“走进八闽”文化采风系列之《走进闽清》;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