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风全集》《蔡其矫全集》的编辑出版始末
王炳根
《蔡其矫全集》(八卷本)、《郭风全集》(十二卷本),于2021年、2022年相继出版,这是一件影响当代、传之后人有意义的事情。我作为这两套全集的编者,对编辑与出版过程,略做陈述。
一、无意的铺垫
20世纪50年代后,福建有三位作家在全国都有影响。一个是郭风,既写散文、散文诗,也写童话等儿童文学,各种体裁的作品均有影响之作;一个是蔡其矫,延安时代从印度尼西亚归来的老诗人,战地诗、海洋诗、爱情诗、行吟诗、环保诗、政治诗等均有好诗在读者中传诵;再一个是何为,20世纪50年代从上海迁徙而来的散文家,他的文字精致、优美,作品进入教材,有的成为高考的内容。这三位作家,创作生命旺盛、长久,可说是三棵不老松,也被后人称之为“三老”。
三位作家作品的发表与出版,曾被报刊、出版社追过,约稿、约书是常有的事,新作面世,隔一段便有一本新书出版。但是,到了20世纪90年代,出版社还需要经济效益,“三老”的书出版遇到了困难,郭风曾为一本书的印刷费而周折托人;蔡其矫的诗集出版,得寻找赞助方;何为后来作品不多,但出版起来也非易事。这是许多作家都遇到的问题,况且他们又是散文与诗,更甚。
1992年初,我从《福建文学》编辑部转到省文联理论研究室任职,这当然是个闲职,我自己得找点活干。我在发起成立冰心研究会、建立冰心文学馆的同时,也开始了对郭风、蔡其矫、何为三位老作家的关注与研究。我认为,他们三位作家,是福建本土的宝贵财富。他们的文学贡献与成就,他们的生活与创作经历,应该受到重视并进行研究。我的这些构想,并不一定会得到多少同行的响应,就是在省文联的理论研究室,也未必能取得共识。所谓“闽派批评”,主要兴趣在于新观念与新理论的阐述、对全国重要的文学思潮与作品的研究与批评,因而,本省本土的作家,有时不一定能进入“闽派”的视野,因而,我只能独自前行。
《郭风全集》《蔡其矫全集》的编辑出版始末郭风是接触最早、交往最多的,大多限于作品,开始对他全面了解,是在《郭风评传》的写作过程中,我除了阅读他的作品外,还一起回到他的故乡莆田,回到那座他出生时的古厝,回望他儿时肥沃的文化土壤,同时,还到了“文革”中下放劳动的浦城县松坊村,这让我进一步理解了郭风的文学,也涉猎到许多未曾面世的笔记、日记等,我感到,一个作家已经面世的作品,也许是他青春与沧桑的经历、丰富复杂内心世界的“冰山一角”。在与蔡其矫接触中,进一步加强了我的这个感觉。不像与郭风那样可以一同出行,因为与蔡其矫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从印尼奔赴延安、从战场转到北京,再从北京到福建、从福建到全国各地,他的足迹遍布在广袤大地上。于是,我与他进行交谈,我们大概前后加起来交谈的时间,足有几十个小时,仅是卡式机的录音,便有了二十几盒。那是20世纪末,数码录音尚未普及。我们谈诗歌的产生、谈经历、谈人生、谈爱情、谈远游、谈海洋,可以说是无所不谈,在谈的过程中,他经常会说,这首诗还没有发表,这首诗是写在某一位女士的笔记本上,还有哪些诗至今仍在书柜抽屉之中。
后来出版的《郭风评传》(山西希望出版社1998年12月)、《少女万岁:诗人蔡其矫》(海峡文艺出版社2004年5月)以及其他的研究成果,都得益这些访问与“田野调查”,但并不仅于此。由于我与两位老作家、老诗人建立了情感联系,他们将许多珍贵的手稿与资料托付与我,希望日后或许能派上用场。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出版全集的奢望,但却是为日后全集的出版,积蓄了大量的资料。
根据我的构想与思路,冰心文学馆建成对外开放、进入正常运转之后,我开始考虑并启动在冰心文学馆内,建立“海峡作家文库”。第一批进入文库的作家10人,其中就有郭风、蔡其矫与何为。我与郭风生前达成口头协议,百年之后,同意将所有的书籍、著作版本、始发报刊、手迹等资料,全部捐献给冰心文学馆的作家文库,作为收藏、展出与研究用。2010年1月,郭风享年93岁仙逝,我即派馆长助理前往他的寓所,在他的女儿郭琼芹的支持下,将他的遗物,全部运至冰心文学馆保管、收藏。何为晚年居住上海,我也曾两次上门与他洽商,希望他能为作家文库赠送有关资料。何为很有兴趣,2011年第八次全国文代会期间,我在北京与他进行过多次商讨,他甚至考虑将几十年的日记,交给冰心文学馆保管收藏,并约定若干年后才可以开放与出版的事宜,后因为他的离世而未果。
这一切,也算是无意之中为《郭风全集》《蔡其矫全集》的编辑出版,做了一些铺垫吧,但如果没有这些前期的“有心”,也许便难有后来的那两套20册的全集
二、全集的启动
第三版的《冰心全集》出版时,海峡文艺出版社社长房向东与任心宇等,访问过冰心文学馆。那时我尚在职,他们曾有出版《郭风全集》的动议。我自然认为这是一件好事,答应如果启动这个项目,我会尽力支持。但也仅是个动议,并未有实际行动。启动全集的出版,是在我退休离职之后的事。
我在《蔡其矫全集·后记》中,简述了全集最初的启动之事:
2013年后,李书磊同志在福建省委有过两年的任职,因20世纪八九十年代是文学评论界的同行、旧友,他在闽期间,多次周末来我家喝茶、聊文学、晒太阳。一次,我们谈到了蔡其矫。李书磊是在读谢冕研究生时开始写文学评论的,对诗歌相当熟悉,自然对蔡其矫也不陌生,说到兴头,我给他看了一组蔡其矫“文革”中在黄山与一位年轻女诗人唱和的诗歌手稿,面对工整清劲的手迹,书磊同志不禁赞叹,说,在当时的语境下,能写出如此有独特个性的诗歌,实在难得。问这组诗发表过没有?我告诉他没有发表,并且蔡其矫还有许多未发表的诗歌。这话引起他的注意。我在列举蔡其矫已出版诗集的情况后,李书磊略作沉思,说了一句,应该为他出版全集。我有些吃惊,表示能够出版蔡其矫的全集,当然是件大好事,但他的诗与人,世间常有异议。李书磊却认为,发表蔡其矫诗歌,出版他的全集,恰恰体现了党的文艺政策,而且整理、出版本地名家的作品是培植文脉,对涵养一地文风大有益处。
这天,李书磊就在我家阳光庭院里,读完了那本蔡其矫的传记,并且希望我能主持编辑蔡其矫全集。那时,我刚退休,140万字的《玫瑰的盛开与凋谢:冰心吴文藻合传》正处杀青阶段,还有其他在职时未能如愿的研究与写作计划,故一时未答应。但书磊同志一再坚持。作为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李书磊自然有他的考虑,他可能认为我写过蔡其矫传记,手头资料最多,由我编最合适,并表示尽力给我以支持。在这种情况下,我作为一位研究者、也作为朋友,就不能不接受这个任务了。
也就是说,是李书磊的提议、拍板以及后来出版经费的支持,才有了这两套全集。我在接受书磊同志的委托之后,即与海峡文艺出版社的林滨副总编辑联系,他表示全力支持。于是,我们在福建教育出版社大梦书屋的咖啡厅,大概预算了一下收集资料、编辑、出版等时间与费用,并以海峡出版发行集团的名义,向省委宣传部正式报告。这个申请报告送上去之后,搁置了一些时间,直到那一年中秋节,与书磊同志去三叠井郊游,方知他未见到报告。于是,我请出版社方面再催一下。就在不久后,省委宣传部组织文艺出版资金项目的评审,我作为评委、文学组的召集人参加了这次评审。在评审结束时最后的晚餐上,我说到了《蔡其矫全集》的事情,才知这个项目尚未在年度项目之中。省宣有关领导详细询问了情况,我这才简单说了一下。之后,《蔡其矫全集》由部务会审定通过。同时,还决定了《郭风全集》同时上马。省宣分管领导告诉了我这个决定,我自是非常高兴,同时将消息告诉了郭风女儿郭琼芹女士。但《郭风全集》的编辑任务,再次落到我的身上,这是我没有想到的。理由有二:目前安排的出版经费是一部书的,同时启动两部,只得先合着使用,待日后追加。也就是说,经费用限,如果分成两摊,费用难以支持;同时,也因为我对郭风作品熟悉,写过评传,建有文库,资料丰富。在这种情况下,我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两部全集的编辑任务。
从理论上说,我应该牵头组成两部全集的编委会,编委会自然有好处,可以有各方的意见,全集出版可少留下遗憾,但问题是组织编委会得有一些经费,而经费目前是紧张的。于是,我想出了另一个办法,请福建师大文学院替我寻找两个研究生做助手,同时将他们的硕士论文与研究郭风、蔡其矫结合起来。我得到了助手,他们得到了资料,双方都有好处。福建师大文学院非常支持,伍明春教授亲自将他的研究生金慧与另一名研究生鲁智逸送到我家,金慧研究蔡其矫,鲁智逸研究郭风,两人分开,各自搜集资料。这是2016年4月13日,我将其定为两套全集实际启动的时间点。
三、郭风文本的搜集
编辑出版一个作家的全集,最重要的是文本与资料的收集,这是决定一部全集是否全的关键因素。我在《郭风全集·后记》中曾说:“平日购书,对重要的作家作品,有全集者基本购全集,胡适、巴金、老舍、沈从文、顾毓琇、臧克家、赵树理等都购全集,鲁迅的全集不用说,已经有三个版本,冰心的全集也有三个版本。我在翻阅这些全集时觉得,怎么全集都不全呀,还想以《冰心全集》为例,写一篇‘全集不全’的文章。现在自己编了两部全集,才知道求全之难、求全之不易、求全之不可能矣。”是的,我平时对他人编的全集总觉得不满意,现在临到我了,才有了那三个求全“之难”“之不易”“之不可能”。这是在有了实验体会之后发出的感叹。
先说郭风。郭风自20世纪30年代始至21世纪初叶,创作生涯长达70余年。70年间,他发表的小说、报告文学、散文、诗、散文诗、童话、故事、文化随笔等,不计其数,我列过他的创作年表,依然是遗漏甚多。在他生前,仅出版的作品单行本,便达50余部。作品的数量之大,可想而知。他都是短小的文章,最多千字文,分散于前后两个世纪、两个时代(以1949年为界),全国各地的报纸杂志上。还有书信,全集中书信与日记是不可或缺的,郭风是个勤快、热情之人,书信之多可想而知,又长期当编辑,书面文字辅导了多少青年作者。面对这些,一开始,我头都大了。
于是我从“入集”与“未入集”两个方面展开。首先是从冰心文学馆郭风文库中,调出郭风已经出版的作品集,请郭琼芹提供父亲的作品集,同时在孔夫子旧书网中搜寻,总计有50余本;未入集主要指的是尚未收入著作集、散见于各地报刊上的单篇文章,这个数量与难度非常之大。冰心文学馆中的郭风文库起了关键作用。晚年郭风作品结集出版遇到的问题,主要是大量的单篇作品散在报纸杂志上。晚年郭风写了大量的文化随笔,在多家报纸上开专栏,许多文章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幸亏在这一段时间,郭风的儿子郭景能做了一件好事,将父亲发表的文章一一剪贴起来,加以保存,这一批剪贴本被冰心文学馆及时保存收藏了,如果没有及时收集、收藏,则可能会散失在外,我当时便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郭风一走便赶在他寓所重新装修前,将这可能视之为废品的剪贴报刊收进了冰心文学馆。郭景能在父亲仙逝的前一年先走,如果他健在,编辑全集可能会得到更多的帮助。
“入集”与“未入集”的作品找出来后,发现“入集”的作品重复甚多,未收入的就一直“偏离”在外,这些“偏离”在外的作品,从20世纪30年代始便出现了。那时的一些地方小众杂志,现在到大图书馆都难以寻到,只能尽力而为,能找多少算多少。尽管鲁智逸很努力,但也相当无助与无奈。何止早年,郭风晚年为许多年轻作者、诗人写过序,这些序大部分仅刊在那本写序的书中,只得一个一个去找。尤其是书信,有的寻找过去,也无法得到,回答说不知道塞到哪个角落了!我也只得苦笑一下,谢了,罢了。因而,我在“后记”中表达了这样的感想:“纵使如此,遗漏篇章依旧难免,书信卷更是挂一漏万。这部全集,相对于《蔡其矫全集》,留下的遗憾更多。企望以后有机会或有人来做增订。”
四、蔡其矫资料的搜集
《蔡其矫全集》文本、资料的搜集,因为知他有大量未发表的诗歌,便按照“已刊”与“未刊”两个方向寻找。所谓已刊,就是出版与发表的诗歌,凡已发表的诗歌,大多数收入在不同时期的诗歌集中,重点是搜集未刊之诗歌。
蔡其矫因为是华侨家庭的原因,在大多数人住房紧张的情况下,他竟有三个家:一个是北京,先住父亲归国时购置的竹竿巷的四合院,后是夫人徐竞辞的美术出版社宿舍;福州的家是福建省文联位于凤凰池的宿舍;还有一处晋江园坂别墅,是1936年父辈从印尼寄回钱建造的。半个多世纪,他就像候鸟一般,自南而北,由北向南,年复一年,穿梭来回。他未面世的诗歌,就在这三处寓所里。
凤凰池寓所里的一些未刊诗文,蔡其矫托付给了我,比如1975年登黄山时与某女诗人的唱和诗十余首,便一直在我的手上。委托给我的还有《狱中日记》,即蔡其矫20世纪60年代因所谓的“破坏军婚”而被判入狱近两年的日记。这是一个极为珍贵的文本,小字密密麻麻地写在薄薄的条格纸上,除我之外,大概没有第二个人看过。老蔡愿意将自己的隐私、疼痛示于我,让我感觉到薄薄的本子的分量。福建省文联批判文艺黑线编写组编印的《蔡其矫三反罪行》计有两辑,分专题对蔡其矫发表与未发表的诗进行批判,从中我寻得了未发表的诗歌20余首,包括“反动诗”13首,“色情诗”8首。所谓“色情诗”,大多是在特定情景下写给女友的诗,比如那首《一朵小花》等。
北京东堂子胡同59号是美术出版社的宿舍,夫人徐竞辞作为美术出版社编辑,早年分得一套三居室,蔡其矫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我知道这里有蔡其矫的未刊诗作,知道有一些笔记本深藏在这间房子的柜子里。去北京之前,与蔡其矫的三公子蔡三强联系上了,言及全集出版之事,他很支持,但他说不知道是否能找到父亲的手稿。因他是早年的“理工男”,对父亲的诗文并不熟悉,甚至也不关心。我告诉他笔记本之事,他答应去找找。2017年1月中旬,我带了助手金慧上门。在与蔡三强交谈之际,他已从抽屉、柜子里取出一摞一摞的笔记本,言,要不是王先生提醒,我们都不知道父亲有这么多的笔记本,加起来,足有30余本,还有一些散页。他说,这些天都在整理这些笔记本,并且根据父亲笔记本上注明的时间编号,以免丢失或弄乱。我就坐在床上,一本一本打开,每一个本子里,都是端庄秀丽的手迹、手稿,这是蔡其矫诗歌的原生态,也是中国诗歌的原生态,那一首首影响世人的诗作,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那一首首尚未面世的诗作,都保持在这个原生状态之中。
北京回来之后,2月,晋江市成立“蔡其矫诗歌研究会”,我与金慧再次和蔡三强相会于园坂。这座建于20世纪30年代的红砖别墅,是蔡其矫“三点一线”生活中的一个点。“文革”后期,蔡其矫“解放”,从下放的永安重新回到儿时的故乡,此后,这里也成了他的诗歌创作与活动的基地。两层小楼,中有天井,二楼前两间房分别为主人与客人居住,后有一厅,蔡其矫组织的诗歌朗诵与舞会,便在那儿举行。20世纪70年代末与20世纪80年代,禁锢多年的诗情,一旦喷发,便如火一般熊熊燃烧,蔡其矫的诗歌创作在这里达到了一个新顶点。那天上到楼来,看诗人的居所,蔡三强告诉我,手稿已整理好,晚上带到酒店交给金慧复制。这里的手稿本大多为20世纪80年代前后,这与诗人在这里生活的时段吻合。但不像北京东堂子胡同的手稿那么整齐,散页与涂鸦甚多。那天晚上有个蔡其矫诗歌朗诵会,我让金慧去感觉一下诗人的魅力,独自一人留在酒店,翻阅这一堆手稿。也有与北京重合的,但更多是“真正的手稿”,不规整的小本子、零碎的小纸头,密密麻麻地写满,字迹潦草,随意涂改,上调下移,如同天书。也就是说,北京手稿本子中的一些诗歌,是誊抄稿,而这里才是真正的手稿呢。作为研究,如此手稿,更显意义,但作为收入全集的作品,工作量极大。
除以上三处,还有些在私人的手上。我在访问蔡其矫时得知,不少的诗是赠给女诗友的,有的则直接写在女友的笔记本上。从昔日的女友那里将这些情诗发掘出来,难度可想而知。好在时过境迁,昔日的情怀也都成了美好的回忆,随着年龄的增长与阅历的练达,一些事情似乎也变得云淡风轻了。我先后访问过蔡其矫昔日多位诗友,得到几十首写给她们的诗,旅居美国东部的女诗人,知我在寻找蔡其矫的诗,便将蔡其矫的诗与序文一并寄来。但“闭门羹”也有,有的拒绝与我谈蔡其矫;有的则是缄默,不予回复;有的则是找上门来,否定有其诗、其事等。
未刊稿搜集困难,辨识也不易。蔡其矫手稿包括了已发表与未刊稿,还有修改稿,交织在一起,同时还有一些手录稿。抄录的诗很快分辨出来,而对于蔡其矫未刊诗的辨识,则必须要对其发表过所有的诗歌相当熟悉后,才好做出判断。有些诗出现在多个手稿本中;有的诗在散页手稿中有多件,且不完全一样;有的则涂改严重,以至无法辨认。这些都要在编目、编辑的流程中,逐步辨识与确认。
五、结集出书
按照我最初预计与构想,两部全集总共大概有10至12册,因为他们都没有长篇作品,数量大、但总字数不会太大。实际情况是,我的估计严重不足。
《蔡其矫全集》经过近两年的寻找,加上我之前的积累,全部诗歌编目1299首,其中已刊诗歌789首,未刊诗歌多达510首,也就是说,未刊诗歌占了蔡其矫全部诗作的五分之二。我曾在电话中告诉了李书磊这个结果,他感叹说,找到老蔡那么多未刊诗歌,真是功德无量。
2021年7月,王炳根编《蔡其矫全集》,经过5年多时间的努力,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全集计有8册,其中诗歌5册(第1册1941-1960年,第2册1961-1976年,第3册1977-1982年7月,第4册1982年8月-1991年,第5册1992-2006年)。译文1册,随笔、序跋、诗论、讲稿与讲义及其他1册,日记、书信、附录、后记等1册。每一册中有8个页码20余幅总计150多幅蔡其矫不同时期的彩色照片、手迹与版本等,最后有蔡其矫生平与创作简表。出版人林滨,责任编辑蓝铃松。《蔡其矫全集》总字数:2500千字,精装,定价880元。《蔡其矫全集》的出版,在诗坛引起很大反响,《文艺报》《中华读书报》等报刊刊发了消息,获得福建省2021年度“闽版好书”提名奖。
2022年6月,王炳根编《郭风全集》,经过6年多时间的努力,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全集计12册,第1-5册,诗歌、散文、散文诗;第6-7册,童话、故事;第8-11册,文论、随笔;第12册,书信、日记。每一册有照片、手迹与版本4页,最后附有郭风生平、创作简表。《郭风全集》总字数3740千字,精装,定价1380元(1套12册)。出版人林滨,责任编辑任心宇。《郭风全集》出版后,《文学报》《文艺报》《福建日报》等报刊发了消息与书评。获得福建省2022年度“闽版好书”奖。
(作者系福建省作家协会原副主席、冰心文学馆原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