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逢大时代  情系小蓬莱

——“美丽小岛”小练岛旅行笔记

念家圣

麒麟出东海，明珠落平潭。平潭，有126个岛屿，每座岛屿都是风来抚养，海的雕琢，特色千姿，小练岛就是其中之一。好比小家碧玉，小练素有蓬莱美誉。百岛千礁，蓬莱独秀。

2020年7月7日，我第一次前往小练岛。去小练岛要到苏澳坐上午10点那班轮渡。在船上，我大脑里还在浮现电视画面：2019年7月17日上午，平潭海峡公铁两用大桥北东口水道通航孔桥公路梁最后一个合龙段混凝土成功浇筑。至此，平潭海峡公铁两用大桥平潭主岛至小练岛实现公路铁路的全部贯通。

千年孤苦小练岛，终于连上了大陆，接通了新时代大发展的大动脉、快车道！我骄傲我自豪！

小练岛，在福建省平潭县海坛岛西北部，位于长屿岛以南，东南与大练岛对峙，距大陆最近点5.7公里。原属平潭县大练乡，现在隶属平潭综合实验区苏平片区。面积稍大，但因面积小于大练岛，故名。

全岛呈三角形，面积2.64平方公里。为上侏罗流纹岩、熔结凝灰岩构成丘陵。东礁村、秀礁村和西礁村为岛民居住区。最高点海拔177.6米，岸线长7.44公里。

《平潭县志》记载：五代时开发。安史之乱后，唐朝由盛入衰；黄巢义军，是唐末民变中历时最久、影响最广、破坏最严重的一场农民起义，彻底摧毁了唐朝封建统治。五代时（唐末），卢皓、林甲自河南光州随王审知入闽，隐居于平潭小练岛，后卢、林二姓繁衍生息，人丁旺盛，遂成福州大户巨族。唐为牧马地，这是对平潭岛的历史人文的描述，在海浪滔天，水流湍急的木船时代，去海坛无疑是一场生死之争。海坛岛荒无人烟，大岛尚且如此，更何况区区小岛。

宋元时，因为海上贸易强兴，交通改善，居民已环集辐辏，商船多会于此。《福建通志》史料描述当时海山的景象，用了“小扬州”“小瀛洲”“商贾云集，褐帆竞发”这样的字眼，足见繁华的程度。不要用今天的繁华来度量当年的境况，对于海岛来说，能见到几个人就已经很激动了，更何况几十艘商船的靠岸。

繁华褪去，留下了迁徙而来的陈家人。陈家祠堂门口，只见一老翁在做农活。老人家听说我们要看祠堂，立马带领开门。颍水家声远，虞源世泽长。凭着自己对族谱修撰的经验，我问陈老伯：虞源是指您的祖先是舜（虞舜）吗？老伯不懂，但笑着点头。“林陈两大姓，平潭大栋梁。”大户人家，小觑不得。

谁靠近了大海，谁就拥有了世界。这句话的份量在小练岛得到了充分的验证。上岸就是东礁村，我很享受清爽的海风和葱茏的山头，在蓝天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新。民风淳朴，家家户户开着门户，小岛不设防，全域任你趴趴走。

出发前，我查了资料，所有的信息是：小练岛有着“爱的桃花源”的美誉，是一个风光独特的迷人小岛，位于福建省海坛岛西北部，东南与大练岛对峙，因面积小于大练岛，故名。小练岛上有3个村庄，人口1806人（不到两千人，如今只有两三百人）。建有东西礁避风港、大小客运码头。

小练岛主要景点有礁岩海螺岛、不规则的石头厝、罕见的卵石海滩、羊树尾山等。岛上无沙滩，却有不多见的卵石海滩和风光优美的羊树尾草山，岛上还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彩色城堡石头厝，云云。

出门三件事，人文第一章。投石问路，不可或缺。小练岛风景故事集中在西礁村，西礁村是小练岛的老村落。我想，找一个老向导，就少走大弯路。村口的榕树下，有几位老人家在歇脚纳凉，阿嫲在织鱼网，阿公在倡梭。“老伯您好！您贵姓呀？看样子您是干部出身啊！”我一连串的套路，终于支开了老伯的嘴巴，露出了一排参差不齐的老黄牙。

原来老伯也姓陈，是从湖北宜昌一家工厂退休回来的，孩子都留在了宜昌。老夫老妻双双回到小岛，安度晚年。看上去老人家很享受岛上的生活，清静干净加仙境。我问老伯岛上有什么好玩的，老伯笑着说：除了大海，就是“雅玛弄”啰！（本地话·地瓜腔）

在陈老伯的指引下，我们开始向“雅玛弄”进发。顺着一条两三米宽的水泥路，在s弯曲的山路上骑行。岛上没有交通工具，如果是旅行团，可以预订好三轮机车。我们是自由行，通过关系，借了一台旧豪迈机车。山上设有两道渔网拉起来的路障，以防止牛羊走失。我们解开绳子，车子推过后，又把它系好。有人说，前行景物新，回头美如画。一路回望，大桥从岛上横跨而过，非常壮观。远远望去，就像小练岛迈开的大腿，直接跨到大陆……

终于我们登上了羊树尾山，啊！我们惊叫起来，会当凌绝顶，居高临下，放眼海峡，眼前的风景，海天一色，美极了！加上大桥牵引，桥墩所立的岛屿，像串起来的珍珠玛瑙，浮现在湛蓝的海面，叹为观止，没有喧闹噪音，没有建筑的阻挡，世界仿佛懂得我的心思，所有声音嘎然而止，除了大海，还是大海！

坐在直升机上航拍，噪音、晃动与流失，虽有高空的震撼，但远不如站在羊树尾山上的清静，自由和开朗，极目蓝天，全景看海！这是怎样的一番待遇，又是怎样的一种恩宠。

羊树尾山位于小练岛正北，海拔176米，是岛上最高山。山上是连绵优美的草甸，如同一块巨大无比的绿地毯，从山头铺天盖地而下。在山的西北角，有一块平地，岛民把几十头牛羊豢养在那里，任意踏青，随性觅食，悠哉游哉。这样的景色，在春夏是人间天堂。

作为海边人，我大概能够猜出“雅玛弄”的来历。在羊树尾山的半山腰，有一处小山坳，我们现在走的山路，到顶就能看见北面的大海，西面的长人屿，以及松下大陆，南边是连绵不断的屿头全岛。就是这个地方，入秋之后，北风起，飞土走石，寸草不长，人到那里，就会有被刮走的感觉，所以秋冬时节，这里人畜罕至，岛民就会把这样的地方叫“野猫洞”，意思是只有野猫出入的地方，充满怪异、神秘、凶险，警示人们出入小心。

无人礁，是一处探险天堂。小练西礁村的海螺岛又称秀礁岛，因海水上涨礁岩状如一只长柄海螺而得名。小岛四周全是礁岩，礁岩东西长不到300米，南北宽不到200米，退潮时最高点10余米，无人居住。这里有取之不尽的海鲜，海边拾贝，不仅有海螺和鱼虾，还有海星、海胆、红珊瑚等海洋生物，稀奇古怪，种类繁多。对我来说，海螺岛好似爱慕已久的恋人，她纯洁宁静，高贵优雅，让我对她不敢有任何邪念。

激流绝伦，险远奇观。小练岛呈三角形，蔚蓝海水浩渺无垠，海坛海峡南北水域的交汇处，成就了这里奇特的海蚀风景、特别是纯天然鹅卵石海滩，在阳光的照耀下，鹅卵石闪耀着诱人的银光。古语云：十年磨一剑，千年磨一石。雄浑珠圆，玲珑晶亮的鹅卵石，恰似小练岛民的精神象征，风里来雨里去，黝黑的肤色，刚强的体魄，体现打鱼人千淘万漉，与海谋生，艰苦奋斗的本色。

夕照下的小练岛，像黄土高原的一道红墙，墙体上的波纹，承载了小练人祖祖辈辈的足迹和世世代代的希望。古厝斑驳，帆影归来，赤脚娃蹦向码头，迎接鱼腥的爸爸和家人团聚的欢乐。

值得一提的是，秀礁村小学下的一片月牙形卵石滩，那是小练岛最温柔的部位，依托优质的海水和海滩，那里的天然泳场倍受游客追捧，戏水逐浪，乐在其中。而且还是观赏日落的好地方，不过，作为游客，要在岛上过夜，才能享受到这美丽的邂逅。

回到村口的榕树下，已经是过午了。陈老伯执意要为我们打一壶开水，我下意识地坐下来，想跟陈老伯多聊两句。“陈老，我发现我们小练也有很多老厝仔，是保留三合灰最多的村落。这很好啊！”“是啊！古早人很聪明，利用蟹壳，蛎壳，蛤壳等贝类外壳，先用滾石碾压，再堆放在山腰石窑中，柴火烧之，成灰。拌之沙土，和以井水，成泥。然后抹墙，砌石，粘瓦。称为壳灰，又称三合灰。几百年不氧化，固若岩石。”陈老回我。三合灰，这平潭先民的劳动创造和生存智慧，海洋文化的活化石，再一次亲耳听小练岛西礁村陈老伯说起。

我在日本京都黄檗山万福寺、东京皇宫、长崎唐寺、台湾安平古堡、家乡施天章故居，都见到过用“三合灰”砌护墙体的遗迹。为研究传承古代沿海民居建筑，总结铭记劳动人民创造生活智慧，提供了第一手资料。

大练岛的“石鱯”、小练岛的“三合灰”，是我此次探寻小岛的最大收获。我希望大桥后时代的小练岛的待客之道，要努力为那些追求生活品质、身居巅峰更渴望宁静、走过繁华但向往平和、身心负重却不善爱己、拥有璀璨但世乏知音的精英人士，打造纯正舒适的离岛休憩氛围，构筑纯粹地道、浑然天成的“曼吧”和心灵家园。

（本文原载于《走进“八闽旅游景区”·平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