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中国辛亥革命贡献心力的美国人荷马李

刘占青

荷马李

孙中山就职大总统

1912年1月1日，孙中山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的典礼在南京举行。典礼上，有两个外国人引人瞩目：一个是东瀛日本的“革命同志”宫崎滔天。另一个是军事顾问荷马李。

荷马李，1876年出生于美国丹佛，成长于洛杉矶，入斯坦福大学学习法学。尽管身材矮小、身体佝偻，但有理想有才华，想干出一番伟大的业绩。

在洛杉矶，荷马李受到当地很有号召力的华人牧师、《华美新报》创办人伍盘照的影响，还通过伍盘照认识了因戊戌变法失败流亡海外的康有为、梁启超等华人领袖，与他们交上朋友，从中了解更多的中国政治形势。

在荷马李看来，积贫积弱的中国要想真正主宰自己的国家命运，必须与世界先进文明接轨，进行彻底变革，把肆意欺凌中国的列强逐一打倒。而要做到这一切，就必须用武力推翻慈禧太后的统治，交由光绪皇帝主政。为了帮助中国人的独立振兴事业，荷马李中断了在斯坦福大学的学业，跨越太平洋到日本面见康有为，并毛遂自荐地说：“只要由保皇党出资，可以帮助他们在美国训练一支军队，以期重整旗鼓再造中华。”康有为第一次见到荷马李时，对眼前这个外表有些不堪的美国人的所言所行震惊不已。觉得“来助甚好”，但对荷马李的能力表示怀疑，害怕手中的钱打了水漂，便以没钱练兵为由将荷马李打发走了。

然而，荷马李没有退缩，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最后愣是说动了康有为，任命其为“大将军”，同意训练保皇军。荷马李欣喜若狂，还特意穿着将军服照了一张全身像以作纪念。此后，荷马李不惜重金聘用了美国现役以及退役军官作为教官，以提高保皇军的训练质量。荷马李向康有为保证，可以随时来视察自己在美国训练保皇军的成效。

荷马李帮助保皇党人训练军队，一分薪水都不拿，纯粹义务。为了扩大保皇党军事实力，他在美国大量招募华裔参军，甚至把那些偷渡到美国的中国人招来，军队人数最多时达到了15000人。为了扩大保皇党在美国的影响，荷马李还通过关系，促成康有为1905年访美，并得到了西奥多·罗斯福总统的接见。随后，康有为在荷马李的陪同下，亲自在纽约的中国城检阅了部分保皇军，这一幕成为当时轰动一时的新闻。

俗话说，“花无百日好。”相交日久，荷马李与康有为的政治理念出现了分岐，越来越远。荷马李认为，康有为只是一个打着保皇幌子到处吹嘘自己，沽名钓誉之人，与其合作很难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两人最终分道扬镳。

离开康有为后，荷马李在“中国留学生之父”容闳的引荐下，结识了立志推翻专制王朝创立民国的孙中山。在孙中山赴美的一次筹措革命经费的演讲上，荷马李作为观众聆听了孙中山激昂澎湃的讲话，内心十分震撼。演讲结束后，荷马李找到孙中山，对他说：“我愿意和你共同奋斗，我愿意帮助你，我相信你的宣传一定能够成功。”孙中山对荷马李也是一见如故，许诺一旦革命成功会让其担任军事顾问。

为了帮助孙中山早日实现推翻满清的夙愿，荷马李开始了他的“红龙计划”，计划筹集500万美元，购买10万支枪和1亿发子弹，用以支持革命党人在中国内地发动武装起义。为实现这个计划，荷马李与好友、著名银行家布思、容闳等人成立了一家“中国革命公司”，向美国的大财团、银行家、商人、政客等筹借巨款。他们向外界承诺，中国革命一旦成功，将在6个月内返还所有的借款，并且提供采矿以及铁路等利益作为投资回报，但当时美国工商界、美国经济大亨以及政客们，反应都极为冷淡。

虽说“红龙计划”没有真正实施，但荷马李依旧做了很多幕后的工作，还将自己写书的稿费无偿给予孙中山使用。他成了孙中山在美国的钱袋子，每当孙中山在国内起义需要经费时，就会给荷马李拍来电报，寻求资金支持。为了革命经费荷马李四处奔走，银行家、金融财团成为其主要拜访对象。虽说时常吃到闭门羹，可他从不气馁，总是想方设法为孙中山筹得经费。为了让更多的美国人了解孙中山，荷马李还动用人脉关系，在美国朝野上下宣传孙中山的革命。

荷马李告诫孙中山要想革命成功，要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作为支撑，“没有军队，你既不可能建立也无法维持一个政权。我确信，中国人经过适当的训练就可以组成出色的军队”。

尽管孙中山领导的起义一次次失败，特别是广州黄花岗起义失败让革命党人遭受重创。但荷马李并没有丧失信心，他相信中国革命一定会成功，为此他在美国不断训练革命骨干，并送他们回中国参加战斗。工夫不负有心人，1911年10月10日湖北武昌起义成功的消息传来，远在美国的荷马李和孙中山听到后为之欢呼雀跃，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共和就在眼前。革命人士纷纷请远在海外的孙中山回国主持大局，1911年12月底，孙中山与荷马李一起乘船返回中国。抵达上海后受到社会各界的热烈欢迎，欢迎的人群对荷马李十分好奇，上海《大陆报》记者特意采访孙中山，询问荷马李的情况。对于荷马李，孙中山不吝赞美之词。他对记者说：“李君大抵可称为天下最大之陆军学家，欧美军界均极尊重李君”。

孙中山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后，荷马李当上他的军事顾问。正当荷马李踌躇满志准备大展宏图时，却突然中风，不得不返回美国治疗。孙中山安慰他回美国好好治病，痊愈后，再来中国继续辅助自己。谁知回国不到半年时间，荷马李的病情突然恶化，于1911年11月1日去世。孙中山惊闻此噩耗后，颇为震惊，几乎不敢相信此消息是真的。在孙中山眼中，荷马李是一位“伟大的和真正的朋友”。失去这位志同道合的革命朋友让他心痛不已，特意在报章上赞颂荷马李“为人真挚诚恳，为中国革命贡献了全部心力。他忠厚的举止，富于同情心的谈吐，坦率与果决，赢得了许多中国友人”。

荷马李陪同康有为视察中国保皇军